北京男孩什么样

冬天天黑的早，还不到六点。小区操场上散着几个孩子。我和儿子要回家了，一个男生到了，我们远远的跟他打招呼。“喂，你带卡了吗？”他们不知道对方的名字，“嘿！”，就算打过招呼了。

男孩拿了两包没打开的奥特曼卡，邀请儿子一起打开。我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。他们打开了两个10元的包，却没能打开心仪的卡。他们俩都情绪不高。他们谈论着他们收集的卡片，并同意下周一起打开它们。

“你妈妈对打牌有什么看法？”其实我们成年人还是挺狡猾的。我们有一些想法，总想吸引盟友。

“她一开始挺反对的，现在没那么反对了，但也不是很支持”。

“在大人眼里，没什么用，而且挺贵的。我觉得买的性质有点像买彩票。你总是期望买那张卡片。也许你开了10个包，却没有拿到你想要的卡。但是，如果有的孩子得了，你就不愿意了。去买吧，想着说不定下次就能拿到那张卡了。但即使你拿到了那张卡，你还是不会停下来，因为如果有的孩子拿到了更好的卡，你还会继续买。2块钱，10块钱或者二三十块钱一次，虽然没那么多一次，但是如果隔几天买，或者每周买，那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。”

“我一年需要2000多块钱买一张卡。我妈算的，现在我开始缓和了。”

“我也是两千多，”儿子跟着说。

“我们没有那么多，但还有一千多块。”

“高级人力资源……...无论什么样的卡，本身都没有太大的意义。你喜欢它是因为它已经成为你的孩子交流的媒介。以前不同意我哥玩，现在同意他玩，但是每周最多能拆一包牌。”

“阿姨，你是个好妈妈。”

能得到孩子这样的认可是一种荣誉，我特别开心。已经离开的人突然想和面前的小男孩说话。

“我妈妈不同意我去玩，我们为此陷入了困境。我爷爷问了心理医生，他们说可以玩。你说的是卡是我们孩子之间交流的一个渠道，只要不上瘾。”

其实一开始，孩子买卡这件事也让我有点焦虑。他舍不得买零食，省下零花钱买了张卡。据他奶奶说，这卡不能吃不能喝还有什么用？一开始，我也有同感。每个袋子里他只能抽一两张牌，最多两三张他认为有价值的牌，其余的基本没用。这其实是一个无底洞。一天放学后，我带着这些卡片簿跟着他出去了。一到游乐园，拿着卡牌书的孩子们兴奋地聚在一起，不分年龄，互相翻看，交换着。他们愉快地交谈着。这时我才明白，卡是一种媒介，一种交友和交流的媒介。通过“卡”这个媒介，我们的孩子不仅与同龄人接触，还进入了大孩子的朋友圈，并获得了与他们交谈的机会。

就是从那一刻我明白了他买卡的举动。就像小时候，有一段时间我到处收集汽水瓶盖里的细橡皮筋，周围的同学都争相收集。为了那个橡皮筋，我们的大部分零花钱都用来买汽水喝了；看到地上有个瓶盖，赶紧捡起来，把里面的橡皮筋抠出来，好像是个宝一样。我们还赢了别人的橡皮筋。一人拿出几个，放在地上和桌子上，使劲吹。当对方的皮肤被吹过来，就成了自己的。当时大家都特别羡慕谁的橡皮筋多。现在想想，跟他们打牌没什么区别。只是当我们很多人长大为人父母后，会慢慢忘记自己是小时候长大的。

聊天中得知，这个小男孩上初三，妈妈清华毕业，现在就读于国际学校。

他说，我平时很忙，周末课都排满了。周三晚上没课，可以在楼下玩。

"你对这些课程都感兴趣吗？"

“没有，都是我妈安排的，单词都是单独补充的，比如钢琴，书法，绘画，棒球，游泳”。

第一次觉得有一个清华毕业的妈妈不容易。

“学钢琴怎么样？我也打算送给哥哥，但是他不喜欢”。

“不喜欢，不抱，我正准备放弃。每次学琴之前，我总会在厕所里呆很久，翻翻书什么的，能蹲多久就蹲多久。我真的不想弹琴。”

“我们成年人很多东西都没机会学，或者做不到，但我们希望孩子能做好”。

“成年人总是有两套标准，他们做不到。他们还问我们。我妈说，就是因为他们做不到，才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。我妈妈让我尊重长辈。她转过头，对着我奶奶大喊。”

孩子的话让我一个成年人羞愧难当。教育不仅是对孩子的要求，也是一个自我成长的过程。有了孩子，甚至自己做了不好的事都觉得有点惭愧，为孩子讨回公道。总觉得自己要努力，这样和孩子说话的时候才觉得自信。教育就像一面镜子，让我们每个父母都能从孩子身上反思自己，看到自己的不足，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，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。

我们也谈到了他感兴趣的东西。他说他对历史非常感兴趣。最近，他一直在看与抗日战争有关的历史书。他三次参观抗日战争纪念馆，他也给我讲过八路军在华北的一次战役。我问他是否讨厌日本人。他说，不讨厌。很多日本人也是受害者。他还说日本军国主义教育蒙蔽了普通人。这让我想起了前几天大江健三郎在《为什么一定要上学》一文中提到的话。“战后一个月我不想去上学。因为直到盛夏，老师们总是断言皇帝是“神”，要求我们虔诚地跪拜他的画像。而且他们还说美国人不是人，是怪物。可是后来，他们面不改色地跟我们说了相反的话。他们告诉我们，天皇是人，美国人是我们的朋友，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。”

我很佩服眼前的这个孩子。我初三以上的时候不知道这么多。关于抗日战争的知识大部分来自抗日剧。当然，那时候还没有“抗日剧”这种东西。那时候日本人在我心目中也是一样的。他们个子不高，留着一撮小胡子，全都被彻底消灭了，而且态度粗暴。那时候在电视上看到日本人，不叫日本人，叫“小日本”。现在想想，其实无知是很可怕的，一颗狂野的心会在不知不觉中滋生嫉恨。

最后，我问了一个惯用的问题。

“你长大后想做什么？”

“当警察还是去当兵，当个小官”

“为什么不做大官？”

“大官挣钱多吧？”他问我。

“应该是，我没去过，我不知道。为什么不做大官，多挣点钱？”

“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？做个小官，能养家糊口就不错了。”我很开心。我毕竟还是个孩子。但是，孩子是不能哄的，心如明镜。

一看手机，都快八点了。我们匆匆道别，约好下周见。